“國民黨在2018年九合一大選的意外大勝，震驚了包括贏家、輸家與觀察者在內的所有人。在他們當中，有一批身份特殊的人物不但默默從世界各地回來投票、觀選，平時對於中華民國與國民黨在海外的相關活動也是盡心盡力、不落（台灣）人後，他們就是人們所謂的「華僑」。
海外華僑由於歷史的緣故，大多數在政治光譜上極為偏藍，忠貞愛國、性情剛烈。在他們當中，有全家曾在二戰時期的菲律賓打過抗日游擊的女僑領、有帶著青天白日國旗登上釣魚台的保釣勇士，也有人的父親是從一二八事變一路打到五零年代在淪陷區打反共游擊的將軍。他們的家族與身世，都和大時代深深相連，成為自己支持仍在台灣的國民黨與中華民國最大的助力。在國民黨的黨產遭到民進黨政府凍結以後，海外華僑對國民黨支持的影響力，正在水漲船高。
然而，本文作者也同樣憂心地指出，這群第二代的華僑大多年事已高、「逐漸凋零」。他們的下一代（第三、四代華僑）也並沒有如他們一樣的國族記憶與認同，徹底在異鄉成為了「外國人」。除了號召歷史情感以外，國民黨該如何因應時代的改變，去開發及吸引年輕一代的海外華人支持者，將會是考驗未來國民黨的重大難題。
2018年的九合一選舉，與過往所有的大選一樣，吸引了一群有獨特身份的群體到臺灣來投票或者觀選。他們就是過去在教科書中提到的「革命之母」，過去被稱呼為「華僑」的海外華人。之所以賦予海外華人「革命之母」的稱號，是因為自興中會成立以來，他們就堅決擁護孫中山先生領導的中國革命。
從辛亥革命開始，經過東征北伐與八年抗戰，到處都可以看到海外華人的身影。根據新加坡僑領陳嘉庚的統計，抗戰爆發後的最初五年，南洋華僑向祖國捐獻的金額高達50億法幣。而1939年國民政府一整年的作戰經費，不過才18億法幣，可見海外華人「毀家紓難」的情操與實質貢獻，對當年的中華民國撐過對日抗戰有多麼的重要。
苦難的抗日經歷
也因為這樣的原因，當日軍於1941年發動太平洋戰爭，攻佔了美國與英國在東南亞的殖民地之後，華僑首當其衝成為了報復的對象。尤其是捐款數量最多的新加坡與馬來亞華人，更是遭到了日軍的「肅清」，總計約有25,000到50,000人死亡。
菲律賓方面，包括中華民國駐馬尼拉總領事楊光泩在內的八名外交官，則因為不願意效忠汪精衛政權而慘遭日軍處死。甚至到1945年2月，也就是美軍反攻菲律賓之際，日軍還對親美的馬尼拉市民發動大屠殺。這場屠殺造成20萬名馬尼拉居民死亡，其中有相當大比例是華人。
東南亞華人不甘心受到日軍欺凌，也按照自己的意識型態取向加入了由國民黨或者共產黨領導的游擊隊。在菲律賓，就存在著華僑抗日義勇軍、菲律賓戰地民主血幹團、迫擊三九九團以及華僑青年戰時特工總隊等俗稱「四抗」的國民黨地下抵抗組織。
而在馬來亞與泰國的邊界，也存有一支由國民黨人李芳森領導的華僑抗日軍。有趣的是，無論是在菲律賓還是星馬地區，都存在著與國民黨相對應的共產黨游擊隊。他們分別是簡稱「華支」的菲律賓華僑抗日游擊支隊，還有簡稱「馬共」的馬來亞人民抗日軍。
只有在荷蘭人統治下的印度尼西亞，華僑華人沒有遭遇任何來日本人的屠殺。主要原因，是荷蘭軍隊抵抗日軍的程度不如英軍頑強，更不像得到菲律賓人普遍支持的美軍那般得到印尼人喜愛。所以在進攻當時還被稱之為東印度的印尼時，日軍沒有遭遇到什麼抵抗。
外加負責治理東印度的第8方面軍司令今村均大將，又是日軍當中少數對佔領區民眾，甚至盟軍戰俘持寬大政策的開明將領。所以相較於馬來半島與菲律賓華人，印尼華僑在日軍佔領下過得還算不差。恰巧這次回來投票與觀選的華僑當中，就同時有印尼與菲律賓的僑領，讓筆者能做有趣的對比。
當被問題在日軍佔領下有沒有吃苦的時候，來自印尼的一位國民黨前輩面帶笑容的表示，手段圓滑又八面玲瓏的華僑華人在哪裡都吃得開，即便是與日本人都建立了不差的關係，所以他們並沒有吃過太多苦頭。可是在同桌吃飯，來自馬尼拉的菲律賓華僑義勇軍同志總會秘書長蔡韻玲卻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永遠跟著國民黨走
蔡韻玲女士是菲律賓土生土長的第二代華僑，但是她祖父與父親那一輩的親屬卻全部都是忠貞的國民黨員。她向筆者表示，自己的四舅林萬里與五舅林正宏在太平洋戰爭期間參加菲律賓華僑義勇軍。祖父蔡德衍、叔公蔡天源、三姑蔡淑琼、父親蔡清芳與四叔蔡應時則是菲律賓戰地民主血幹團的成員。
日軍佔領菲律賓的那段歷史，對於蔡韻玲與她的家人而言都是段慘痛且深刻的回憶。但是因為祖父與父親都支援了美軍收復馬尼拉的戰役，這段過去也帶給了蔡韻玲無比的驕傲，並讓她對曾經領導抗日的中國國民黨有無比的認同與情感。雖然沒有趕上太平洋戰爭，蔡韻玲卻早在學生時代就站在第一線與左派鬥爭。
原來海外華僑華人，雖然在日軍佔領僑居地的時候選擇放下意識形態的差異，與英美盟軍攜手打擊侵略者。可是等到日本戰敗投降之後，他們馬上又依據自己的黨派立場，劃分成了捍衛三民主義的右派與信仰共產主義的左派，在僑居地鬥爭了起來。
回到50年代的時空背景，當時剛剛脫離美國獨立的菲律賓共和國，是一個在經濟發展上比臺灣還要發達的新興國家。而支持中國國民黨的菲律賓右派華人，普遍又都是經濟環境不錯的商人。所以他們對中華民國政府的捐款，又成為了當年臺澎金馬地區撐過那段風雨飄搖歲月的最大助力。
蔡韻玲驕傲的表示，自己曾經在大陳島戰役期間隨菲律賓愛國華僑造訪臺灣，給處境艱難的中華民國政府加油打氣。那個時候，由於菲律賓這些東南亞國家不是剛剛獨立，就是還處於英國、法國與荷蘭等歐洲國家殖民的狀態，華僑華人還是依循戰前的政策領有中華民國國籍，蔡韻玲也不例外。
可是在進入70年代以後，這些國家紛紛取得了完整的獨立國格，而且還開始與中共建立邦交關係，這就讓向來支持中華民國的右派華僑陷入了必須要「選邊站」的困境。1975年，長年與中華民國維持良好關係的菲律賓，終於基於外交現實考量宣告承認中共，並與在臺灣的中華民國斷絕了外交關係。
馬可仕政府給菲律賓華僑兩個選擇，要不就歸化菲律賓共和國，不然就加入中華人民共和國。大多數的菲律賓華人不願加入中共，只能選擇放棄中華民國國籍，成為100%的菲律賓人。蔡韻玲也因為取得菲律賓護照的關係，不再具有參加臺灣選舉的權力。
不過一家人忠黨愛國的傳統，仍讓她格外關心中華民國與中國國民黨的命運。伴隨著國籍法的頒布，年輕一代的菲律賓華人終於從對中華民國有高度情感的「華僑」，變成了對兩岸議題冷感，甚至於認為自己是菲律賓人的「華裔」。
然而在馬尼拉自由大廈，這塊連結著國民黨與菲律賓淵源的寶地工作，蔡韻玲仍致力於與臺灣的僑務委員會合作，向年輕一代的「華裔」推廣中華文化教育。雖然承認華人全面融入菲律賓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但是她仍希望菲律賓出生的華裔小孩不要忘了自己的中華淵源。
近年來，隨著中共在菲律賓的勢力越來越大，許多過去支持中華民國的僑團紛紛改懸易幟，懸掛起了五星紅旗來。身為菲律賓華僑義勇軍同志總會秘書長的蔡韻玲也是僑領，不可能不去參加親共僑團舉辦的活動。可是她仍然是今日菲律賓眾多僑領當中，最維護中華民國尊嚴的一個。
2015年，前往菲律賓訪問義勇軍與血幹團老兵的筆者，隨蔡韻玲參加菲華志願消防隊總會的活動。現場一如往常的只懸掛菲律賓國旗與中共旗幟，演奏的也只有菲律賓共和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當《義勇軍進行曲》的演奏聲響起時，跑到廁所迴避的人只有兩個，一位是筆者，另外一位就是蔡韻玲。
由此可見，蔡韻玲對中華民國有著最真誠的愛，這是當今許多臺灣人都沒有辦法比擬的。為此，蔡韻玲雖然沒有投票權，她仍舊隨其他菲律賓愛國華僑一起返臺觀選。尤其是經歷了2016年的大選之後，國民黨不只失去了執政權，還丟失了立法院半數以上的席位，讓蔡韻玲更是感到憂慮。
避免臺灣成為親日之島
對於像蔡韻玲這樣，來自國民黨忠貞家庭的華僑而言，顯然她們擔憂這個百年老店會因為選舉失敗而一厥不振。對於已經身為菲律賓人的她而言，這並不會帶來任何實質權益的損失。可國民黨對於蔡韻玲而言，價值早就已經超過了一個政黨，而是自己祖父與父親的化身。
一個曾經為祖父還有父親拋頭顱灑熱血，都要拼命捍衛的政黨居然在自己老年之際走向滅亡，從情感層面上來講會給蔡韻玲帶來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傷害。這次蔡韻玲來到臺灣，就是陪著國民黨一起走這最後的一段路，無論最後的結果是國民黨走入歷史，還是迎來另外一次的輝煌。
從蔡韻玲的過去，我們可以看到日本這個國家對華僑華人的影響有多麼大。除了來自東南亞與北美的華僑外，現場當中還有一個更特殊的群體，那就是信仰國民黨的港澳居民。嚴格來講，先後於1997年及1999年回歸中國的香港、澳門是憲法定義下的中華民國領土，這兩地的居民不能以華僑稱之。
可香港及澳門畢竟過去曾經是英國、葡萄牙的殖民地，許多港澳居民直到今天都還同時擁有特區與殖民母國的護照，還是可以被定位為廣義上的華僑華人。更何況香港與澳門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特別行政區，並不屬於中華民國政府的有效統治範圍。
會來臺灣參加投票或者觀選的港澳同胞，一樣不是還具有投票權，就是因為自己來自國民黨家庭。當中一位名叫王化民的香港同胞，是祖籍河南省的軍統局情報員之後，同時也是中國國民黨港澳總支部的黨員。另外他還有一個更特殊的背景，就是保釣運動的參與者。
70年代剛爆發保釣運動的時候，由於海峽兩岸政府都需要來自日本的外交承認，對保釣人士採取極盡打壓之能事。反而當時還在英國統治下的香港，成為美國以外最主要的保釣基地。當然因為意識形態的差異，保釣運動從一開始也分成了支持國民黨的右派及支持共產黨的左派。
伴隨香港在1997年的回歸，今日香港的保釣人士生活在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統治之下，左派與右派之間的界線早已模糊，似乎所有人都以五星紅旗為中國唯一的合法旗幟。可是身為國民黨子弟的王化民，最還是頑固的堅持老一輩保釣右派。
2012年8月15日，受到日本政府「國有化」釣魚臺的影響，七名香港人與一位大陸人選在日本戰敗67周年的紀念日登上釣魚臺。在擺脫了日本海上保安廳船隻的攔截登島後，所有人都依照事先商量好的舉起中共旗幟。然而做為六名登島港人之一的王化民，卻高高舉起了他偷渡上島的一面中華民國國旗。
兩面五星紅旗中間夾著一面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的畫面，很快就經營日本海上保安廳的直升機傳達到世界各個角落。這並非歷史上第一次出現兩岸旗幟共同飄揚於釣魚臺的畫面，因為早在1996年9月22日，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與五星紅旗就已經由港臺保釣人士金介壽與陳裕南帶到釣魚臺列嶼上升起。
可不一樣的是，1996年帶國旗登島的金介壽是當時新黨籍的臺北縣永和區議員，而2012年的保釣行動卻沒有任何臺灣人的參與。王化民高舉中華民國國旗的行動，象徵效忠中華民國的華人不一定非要是來自臺澎金馬地區。因為有他的存在，證明中華民國還是全體炎黃子孫的中華民國。
王化民在釣魚臺上揮舞著中華民國國旗，直到他與他的同志們一起被海上保安廳逮捕為止。可王化民的義舉事後仍得到華人社會肯定，他不只被香港《亞洲週刊》選中成為2012年度名人，還得到了同樣保釣運動出身的馬英九總統表揚。
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對王化民而言不只是象徵國共合作抵抗日本的民族主義符號，同時也是促進大陸走上民主化道路的一面旗幟。他認為臺灣如果要證明中國人還有除了共產黨之外的另外一條道路，就必須要在不違背中華民族主義的情況下，將民主制度推行的盡善盡美。
而現在執政的蔡英文總統，不只打著「轉型正義」的口號清算國民黨，還與李登輝一樣歌頌日本對臺灣的殖民統治。王化民認為這不只喪權辱國，而且還十分擔憂若臺灣持續讓親日媚日的人來主政，將失去與中國共產黨爭奪話語權的正當性，對中國的民主化發展沒有幫助。
所以他與蔡韻玲女士一樣，對本次的選舉寄予厚望。他同樣認為，這次的選舉不只是一黨一派的得失，而是證明中國人完全可以在不違反民族大義的情況下實施民主。在國民黨只要輸掉選舉就可能邊緣化的情況下，他相信九合一大選的結果將影響整個中華民族的未來。
中國民主的自由燈塔
從加拿大返臺灣投票的鍾煜晟，是這次觀選團中另外一位有特殊身份的人物。相較於蔡韻玲與王化民，他與臺灣有更深的淵源。因為其祖父鍾學棟，是陸軍軍官學校第5期的畢業生，於1932年「一二八事變」中以中央軍校教育總隊代隊長的身份投入對日作戰。
後來鍾學棟又跟著第5軍與第74軍等中央軍嫡系部隊一起，戰鬥於捍衛中華民國的戰場第一線。無論面對的敵人是日本人還是共產黨，鍾學棟將軍從來就沒有退縮過。對中華民國的無比忠貞，也讓他在大陸淪陷以後繼續組織反共游擊隊抵制紅色中國，直到1955年戰敗被俘為止。
由於始終無法軟化鍾學棟將軍的反共態度，這位被俘後飽受精神折磨的抗日名將最終被判處了死刑。鍾學棟將軍死亡的消息傳來臺灣後，令蔣中正感動不已，立即在總統府召見了將軍的家人。於是那個時候還是個小男孩的鍾煜晟，也得到了進總統府見蔣中正的機會。
鍾煜晟回憶，蔣中正是一位相當慈祥又和藹可親的老人。那次蔣總統不只與鍾煜晟打了招呼，還跟他談論對浙江紹興戲的興趣。儘管蔣中正對鍾學棟百般肯定，但是卻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沒有入祠忠烈祠。所以讓祖父牌位進入忠烈祠，也就成為了鍾煜晟畢生努力的目標。
祖父死在中共手中，自然讓鍾煜晟對中共有無比的痛恨。他相信隨著兩岸交流越來越密切，大陸人終究會知道對日抗戰是像他祖父鍾學棟將軍這樣的國軍英烈，在蔣中正委員長領導下贏得最後勝利的。而且兩岸交流次數增多，也會讓大陸人體會到，中國人是可以跟英國人、美國人一樣享受民主制度的。
等到大陸人瞭解國民黨對中國的貢獻，還有過去推廣民主制度的成功經驗之後，他認為中國國民黨終將有機會重返大陸，成為中國最大的政黨。假若連自己是「中國人」都不承認的民進黨當選，並對國民黨採取抄家滅族的手法予以毀滅，看在鍾煜晟眼中同樣是難以承受的痛苦。
因為這不僅代表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的可能性完全消失，同時還意味著他沒有辦法爭取讓祖父回歸忠烈祠，與其他英烈一起接受全體中國人的敬仰。這關係到的不只是黨國的生死存亡，同時還將讓他自己無法為祖父盡孝，所以選舉的結果當然重要。
所以他這次回來，不只為他所支持的國民黨候選人投下了神聖的一票，而且還把戶籍從新竹遷到高雄，希望在一年後的總統與立委大選中為可能參選的韓國瑜助一臂之力。當然，他也知道韓國瑜要實現自己競選高雄市長的承諾，至少要先幹完第一任的四年市長，不能強求對方一定要參加2020年的大選。
但是對於身為超級民國派的他而言，光是當韓國瑜執政下的高雄市民，就已經很「瑜」有榮焉了。等到開票結果一一出現，鍾煜晟先生也是現場所有海外華人當中，情緒最為激動者。可能是喝了一些酒，滿臉醉意的他看到韓國瑜勝選，甚至還流下了喜悅的眼淚。
甚至看到身邊有其他的支持者有過，他還會激動到走上前去緊抱甚至親吻對方，讓人感覺韓國瑜與國民黨的勝選，對於這位大叔真的是意義非凡。最後還要靠他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另外一位來自香港的國民黨之後李崇威先生出面好言相勸，才恢復了當晚的秩序。
凋零中的「華僑」
這些海外華人對中華民國與中國國民黨的熱愛，確實是讓身為七年級生的自己感動不已。因為筆者本身就是出生德州達拉斯，並且在美國長大的華裔美國人，對這些老華僑存在著不下於對其他臺灣同胞的情感。可是在他們大力支持國民黨的背後，筆者卻也看到了一些危機。
由於老華僑大多數在血統與文化上認可自己是中國人，但是又習慣於生活在西方的自由民主制度之下，所以過往在海外華人社會裡面，國民黨都享有共產黨及民進黨所沒有的高支持度。然而這個現象，終究會因為支持國民黨的僑胞大多屬於老人而有所改變。
光從這次來臺投票觀選的海外華人來看，就可以知道他們的平均年齡為70歲，大多數生長於對日抗戰到大陸淪陷的時間。由於經歷過那個顛沛流離與國破家亡的時代，即便後來移民到了國外，對中華民國這個苦難的祖國都有深厚的感情。
可是包括這些愛國華僑的後代在內，大多數第二代或者第三代以後的「華裔」，因為與臺灣已經脫節太久，甚至可能連中文都不會講的情況下，早就不關心兩岸事務了。等到哪天這些年歲已高的華人凋零殆盡，國民黨勢必將失去這個關鍵的海外優勢。
當然，並不是說海外華人就不會再關心兩岸或者臺灣政治。但是在經歷了大陸的改革開放，還有臺灣一系列的「本土化」與「去中國化」運動之後，即便是仍會關心兩岸局勢的海外華人，不會再像過去一樣對中華民國那麼的死心蹋地。
過去右派支持中華民國，左派支持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情況在今天的時空環境中有了巨大的調整。從菲律賓的經驗，我們可以看到往日反共的右派，現在基於民族主義或者經貿利益的考量，大多已經轉向擁護起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及中國共產黨。
國民黨該如何因應時代的改變，去開發年輕一代海外華人的支持者，將會是考驗未來黨內精英的一個重大問題。
【顧長空：國民黨可以從川普身上學到什麼？】